在白府期間,除第一次的晚餐,之後次次四菜一湯,配以胡餅或白飯,且定有肉食或魚。按珠玉的說法是,因是在喪期,吃食較為簡單。而第一天則是因時間較晚,又是臨時的客人,才會如此失禮。
孫於坤呆愣地看著桌上擺的六大盤菜,嚴格說是胡餅和兩樣青菜,只是人數多,各裝了兩盤。明明是年齡層在九到十四間,正值需好生餵養的年紀,竟一點兒肉末也看不到,真真讓他開了眼界。
猶自失神的坐下,把餅掰開,吃了一口,再吃了一口。‘沒餡?’回神低頭察看著手中的餅。‘胡餅也有沒包餡的嗎?’
“十一,怎啦?”陸六瞧見他不吃餅,光拿在手裡看,便問。
他抬頭搖了搖,拿起餅咬了一口。
陸六提醒著:“別只吃餅,記得配些菜。”
“好,謝謝阿兄。”聽話的夾了菜往嘴裡塞。嚼了幾口,發現這裡做的菜,沒有那麼鹹。而餅雖無餡,但少了油膩、羊騷味,反能吃出餅皮、芝麻的香,和白府相較之下,倒更合他這個現代人的味口。心情也因此好了些。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兄弟們閒聊。
經過地嶽式的洗澡後,孫於坤精神萎靡的倒在床上。蔫蔫的想:‘一個人洗,我都嫌水髒…’偏偏自己又是裡頭,年紀第二小的,沒啥話語權。‘這不能算有潔癖吧!’更是直接放棄洗頭,不過不只他,其他兄弟也沒洗頭。
從前他總無法理解,為什麼日本人那麼喜愛澡堂,溫泉也就算了,洗澡直接浴室洗洗,不更便捷嗎?經過此次經驗之後,覺得很有必要。總要先洗乾淨才能泡啊!沒有浴室的古代,實在太愁人。
重振精神,回想兄弟間的談話。從問答中,確知這個大唐,不是他知道的那個。這個大唐,已開國四十三年,現在的皇帝,是大唐的第三個皇帝,名字是李永,父親是李權。恰好他知道唐朝的第二、三個皇帝,分別是李世民和李治。
那麼這裡和他原本所在地方,就很有可能是多重宇宙的概念,即兩個宇宙是同時並存。而在相似的生態環境下,具相同特性的群體,是有可能發展出類似的族群、生活、認知與文明。也就是兩個世界,雖然很像,但不一樣。
若是如此,在特殊情況下(睡眠、無意識),因為靈魂波長一致,使兩者間產生關聯、通道,就不是如此難以理解的事。同樣,因有所求而招喚,和回應招喚,實現其所求,也變為有可能。
因此,他便想,總歸他還沒死。既然陸雲雲已活,陸天地心願已了,那麼任務達成後,他自然可以返家才是。‘人都幫他看過,也確定已無大礙,還能怎樣?還想怎樣?’滿懷著一絲希望,早早入睡,期待醒來,就到家了。
隔天早上,孫於坤躺在床上,在打擊中迎接一天的到來。嗯,他還在這,還在這個大通鋪上,還在一眾兄弟間。精神有些混亂的他,在心中不斷喊著:‘女神、系統、面版、狀態欄、人物…’如此過了半天,什麼事都沒發生。
‘果然沒別的任務啊!怎麼,負責把人叫來,沒負責送回的嗎?’甚至絕望的想:‘總不會要照顧到,陸雲雲去往他界吧!’身體又是一震。‘那我是不是還得給她準備嫁妝?’
過了不久,陸續有人醒來,忙碌著。還未從打擊中恢復過來的孫於坤,不願意睜開眼睛。悲傷的想:“從今後,我就真的是『陸天地』了!”對於未來感到很茫然。
本來他以為他已經很瞭解,所謂的貧富差距,無非人各有命,各有其重,各行其道,沒什麼羨不羨慕。可頂著富貴的命,卻過著貧困的生活,這樣的落差,讓人很難取得平衡點。
簡單的說,和你往來的人,都是世家、士族子弟,但你卻過的連自家下人都不如,重點是他知道,你自己也知道,還能交流下去嗎?即去的了社交場,擺不了那個譜。天底下還有比這更難受的事嗎?
“阿兄,起來吃飯了!”
感覺有人在輕推著他,聽稱謂知道是十三,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。‘要是雲雲來叫,該多好!’突然驚覺到一事,猛地起身,把陸十三都嚇了一跳。
“阿、阿兄,我、我,是五哥讓我來叫你的。”
陸天地看了他一眼,像洩了氣的皮球,又躺了回去。他覺得自己虧大了。猜想如果在貧戶,可能還好些,在這個名不符實的家裡,卻是遵行著禮制。陸雲雲已經八歲,既不在同一院中,平時沒事應該是見不著面,這樣有跟沒有,有啥兩樣。‘還想有叫起床服務,作大頭夢去吧!’眉頭越擰越重,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十一,你哪不舒服嗎?”十三拉來救場的陸五關切的問。
“沒有…只是想到等會兒要去崇濟院,有些茫茫然。我這就起來!”是了,他還有一場仗要打。
“……”陸五不知該說什麼,因為同樣感到茫然,拉著十三先去椅子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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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早飯,稍作整理後,很快就到出發的時間。到了這時,陸天地才發現,記憶裡只有吳老,哪來的王總管?跟著大家出了側門,看見停在門前的馬車,不加思索問了句:“其他車還沒來嗎?”
“十一郎,莫不是在說笑吧!哪還有其他車?”一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說。
“嗯?”陸天地覺得有些奇怪,這車比他上次坐回來的,還小一些。這次可有六個人要坐,就這麼一台嗎?
“王總管,我們這就上車。”陸五趕忙走了過來,拉著他,和陸六一人一個,把他和十放上車。
很快大家便坐好出發。雖然都是小孩子,但六人硬塞一輛車,真不是普通的擠,也算是很新鮮的體驗。
原來那中年男子就是王總管,將差事辦成這樣,還老神在在的樣子。陸天地心想:‘辦差是假,監視才是真的吧!還怕我們不去不成!’不由得一陣噁心。想到早上的糊狀物,更加反胃。‘原來上次不是因為受傷,而是早上就是吃那個。’